广州非遗之家走出国内首对3D错觉艺术家，“万氏兄弟”墙绘带活老街人气
转自广州日报
位于广州越秀区北京路商圈的府学西街涂鸦墙，是近一年来新晋的打卡旺地。不少市民游客一定对满墙巨幅的3D画有印象，并和它们亲密互动过。无论是趣味满满的猫咪、糖果屋、百宝箱，还是充满广府风情的醒狮、茶楼、凉茶铺、公交站，涂抹在墙面的人与物，仿佛要跳入三维空间，与游人互动。
鲜为人知的是，这些巨幅3D画的创作者是广州泥塑第五代传人万以琚、万以珩 “万氏兄弟”，他们的父亲万兆泉是中国著名雕塑家、广州泥塑代表性传承人，其创作的西关风情雕塑装点在广州上下九、陈家祠、雕塑公园等地，为市民所熟悉。从泥塑到3D画，从传统非遗到商业艺术，身兼非遗传承人与国际顶级错觉艺术家身份的“万氏兄弟”，如何将传统与现代相融并进行创新？近日，记者走进两兄弟位于广州琶洲的自觉艺术馆，去了解他们的艺术创作故事。
走进位于广州琶洲广交会展馆附近的自觉艺术馆，一位戴眼镜的大高个，从展馆正中心的巨幅3D墙画后出现。见到记者，“万氏兄弟”中的弟弟万以珩迎面而来，“今天我哥不在，不过看到我就等于看到他了。”万以琚、万以珩是一对双胞胎兄弟，哥哥戴白框眼镜、留长发，弟弟戴黑框眼镜，这是两人2000年入读广州美术学院起为以示区分形成的默契。
“万氏兄弟”在广州的出圈，始于今年初北京路商圈爆红的府学西街3D涂鸦墙。根据《北京路步行街改造提升总体规划》，北京路周边0.43平方公里的范围内进行改造提升，打造“国潮活力、国际魅力、文化动力、美食热力、动漫魔力”五大特色主题产业分区，府学西街被划入动漫魔力特色主题区，“万氏兄弟”受邀成为400米长府学西街墙画的主创团队之一。府学西街曾是广州古代书院所在地，文风兴盛，在时代的发展中演变成一条民居和围墙各居两边的老街。在艺术家的画笔之下，老旧的街面有了亮色，注入了动漫、广府风情、错觉艺术等元素，一时间吸引打卡者众。此后，“万氏兄弟”的3D画陆续出现在荔湾区民政局婚姻登记处、广州坦尾地铁站附近等地，为人们装点新婚的甜蜜、驱赶行路的无聊。
受访者提供
其实，作为国内首对3D错觉艺术家，早在2004年，万以珩和哥哥万以琚就开始接触并创作3D画，在2012年、2013年的中山、深圳两地，他们先后创作150米长、200米长巨幅3D地画《时尚之都，理想之城》和《蓝之梦》，成为“世界最长3D地画”英国吉尼斯世界纪录保持者。“我们最初是在英国、德国看到街头艺人用粉笔在地上画3D画，但一下雨画就被冲没了，因此在国外3D地画也被称为‘瞬间的艺术’。” 万以珩介绍。
出身于广州艺术之家，父亲是中国著名雕塑家、广州泥塑代表性传承人万兆泉的“万氏兄弟”，自小耳濡目染的是泥塑、铜塑、钢塑等雕塑创作，2000年兄弟分别考入广州美术学院雕塑系、展示设计系，毕业后在传承父辈泥塑非遗技艺的同时，分别进入景观设计、室内设计等行业工作。他和哥哥自小受父辈雕塑技艺的熏陶，在广美求学时打下了扎实的美术功底，色彩绚丽、立体感十足的3D画，让万以珩和哥哥在朴素暗哑的雕塑之外，找到一片艺术创作的新天地。
早期的3D画是一种商业艺术，“万氏兄弟”最初的作品大都被用作商业引流，在聚集人气上效果显著，因而它追求的是尽可能多的受众。广府文化中鲤鱼寓意聚财，万以珩喜欢鲤鱼，也喜欢把广府传统元素融入这种新形式的创作，以迎合上下两代人的审美。在自觉艺术馆的墙面以及中心，大都是以鲤鱼为主题的3D墙画。他在创作时，也会加一些天马行空的元素，比如《花开富贵图》里的牡丹花被换成了多肉植物，窈窕的西关小姐变成了胖乎乎的“西瓜小姐”，画面上会点缀细碎的人工水晶增加层次感。
3D画是一种用刻意用平面去打造空间感的视觉错觉艺术，万以珩分享， “我们看事物，一般是近大远小，但3D画需要远大近小。画之前，要假设有一处点光源或者散射光，在脑海里想像出明暗对比，想像不了，就要买来实物观察，这样画出来的才会有3D感。完成画作后，最好立刻闭上一只眼或直接拍张照检验一下。”但这些技法被掌握后，并非人人就可以成为3D画艺术家，艺术家与画师的区分在于创作能力。据悉，国内从事3D画有数千人，但该领域并未形成专业的艺术门类，没有专业的课程、教科书，也只有少部分人能创作出布局和谐、赏心悦目的画面。
3D画还是一种环境艺术，被运用在城市更新和微改造上，是一种城市景观。为保证户外墙画、地画经风吹雨打日晒而不褪色，“万氏兄弟”采用的是一种叫做水性漆的特殊进口材料，可保证十多年墙画色彩如初。像府学西街那样的巨型3D画，创作前需要进行充分的实地考察，对墙面的凹凸、裂缝、物体提前有精确的掌握。和人们想象的不同，巨型墙画并非是在户外一笔一画画出来的。“万氏兄弟”用的是先在室内创作、再粘贴拼接到户外墙面的做法，一举三得的是，这样既可以处理好墙面凹凸等状况，也可以克服户外施工条件的限制，还能保证墙画不脱落、不龟裂。不过，这也要求从业者不怕户外、不恐高、能吃苦，这也是目前这一行业不小的门槛之一。
作为土生土长的广州仔，靠3D画打开知名度的同时，“万氏兄弟”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根在哪里。他们在新艺术的创作中融入醒师、泥塑、榄雕、广府庙会、西关小姐等广州元素。“雕塑的创作成本比较高，选材也有局限性，泥、铜、玻璃钢材居多，作为一种城市景观，还是比较稀缺的。而3D画是变了一种形式的、更低成本的雕塑，可以有更广泛的运用。”万以珩表示。
万以珩和哥哥万以琚仍坚守在广州泥塑的传承和发展上。2019年8月，他们协助父亲将广州泥塑申请为荔湾区非物质文化遗产，同父亲一起把泥塑带进校园，除了现场授课，后辈的他们更拍摄教学视频，打开泥塑传承局面。
在“万氏兄弟”的自觉艺术馆，记者看到了“西瓜小姐”为IP打造的挂画、抱枕、瓷盘、旋转人偶等广府元素文创周边，最传统的泥塑摆件，还有3D画的填色书、印刷品等。“商业艺术也好，非遗文化也好，都不是孤山独想，需要融入生活。”这也是“万氏兄弟”作为新一代非遗传承人，在尝试多种艺术形态、涉足多种商业领域后形成的一种自信和使命感。
文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：吴多
图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：廖雪明
视频/广州日报·新花城记者：廖雪明
广州日报·新花城编辑：曾卫康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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